一個尚未證實的觀點是,這場主權償債能力大恐慌是自我實現(xiàn)的:正如健康的銀行會被擠兌拖垮,信譽最好的政府在市場為其債務提供再融資時也會告急。我們甚至不敢想象這樣子會造成怎樣的后果:一連串銀行和主權違約、災難性的蕭條、歐元(甚至歐洲聯(lián)盟)崩潰、全球蔓延甚至潛在的悲劇性政治動蕩。既然如此,為什么政客還不拿出全部本事來防止崩潰?
現(xiàn)在,危機已經(jīng)波及了歐元區(qū)的“核心”,提振疲軟主權國家所需要的資源數(shù)量已經(jīng)超過了強健國家的財政能力。金融魔術無法掩飾這一點,拋出更多的救命索最終可能把所有人都拉下水。眼下,把所有人都拉上同一只救生筏通過多種聯(lián)合擔保支持的歐元債券實現(xiàn)不但在法律上不可行,如果操之過急,還會造成不良的政治后果。而個別政府的行動也無法解決系統(tǒng)性危機,原因之一是恐慌已經(jīng)超過了政客的應對能力。只有歐洲央行擁有無窮多的資金,可以救歐洲于水火。
歐洲央行有充分的理由采取行動:為了保證貨幣政策的平穩(wěn)過渡;為了防止可能導致通縮的蕭條;以及為了避免歐元崩潰。但現(xiàn)在它拿著法律的雞毛當令箭,拒絕行動。
盡管《里斯本條約》第123條禁止歐洲央行直接從公共機構手中購買債券,但在二級市場上進行干預是允許的。歐洲央行很久以前就開始通過其證券市場計劃(SMP)這樣做了。條約中那一條說擴大SMP是被禁止的?事實上,可信的維持利差的開放承諾所要求的債券購買量可能比歐洲央行現(xiàn)行的暫時性有限計劃更少。
不幸的是,許多德國人,尤其是德國聯(lián)邦銀行,不待見央行干預的辦法,因為對1923年的情景記憶猶新。當時,德國國家銀行用印鈔來為政府借貸融資,由此引發(fā)的惡性通貨膨脹摧毀了中產(chǎn)階級的儲蓄,并導致10年后希特勒上臺掌權。但德國人應該回憶一下,這事實,是奧地利Creditanstalt銀行倒閉引起的金融恐慌、隨之而來的衰退,以及德國政客的誤判為納粹奪權之路掃清了障礙。
不要逆潮流而動,這是被歷史證明的真理。此外,沒有必要擔心通脹,因為貨幣增長量很低,銀行信貸在收縮,人民在屯錢,而不是在花錢。此外,歐洲央行的任何買入行為都會繼續(xù)被消化。
另一種反對聲音是,歐洲央行的干預會減輕意大利和西班牙新政府的改革壓力。但是,改革者根本沒有時間去建立自己的信譽,而歐元區(qū)的崩潰將給民粹極端主義創(chuàng)造溫床。那么,歐洲央行為什么不與尚有償債能力的政府做一筆交易,以它們堅持改革計劃為條件保持利率的低水平呢?
歐元區(qū)領導人還可以給出歐元債券的路線圖,但要對此設定嚴格條件,并與確保財政審慎的可信機制掛鉤。這樣可以為渴望在實施必要改革方面達標的政府提供更多的激勵,同時又可以給歐洲央行和市場吃定心丸各國政府捍衛(wèi)歐元的承諾依然有效。
非常時期需要非常手段我認為,如果歐元區(qū)被逼上了懸崖,歐洲央行將不得不采取行動。但歐洲央行行動越遲,人們的工作和儲蓄受到的沖擊就越大,投資者對歐元區(qū)金融體系的信心受到的傷害就越深,發(fā)生災難性事件的風險也就越高。時不我待,應該馬上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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